这是一篇本该写在母亲节当天的文章,不过作者自己也说明了,感情是不屑于炫耀的,所以作者错开了高峰,文章记述了作者和母亲关系的转变,或许有时候感受不到,但是我们却一直被珍爱着,等待我们去发现。
顺应潮流,这篇文章本应该在前两天的母亲节写的,而我错开了高峰期,原因有俩。一个是我总觉得真正的感情不“屑于”去秀。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刻意秀了似乎就变了一丝丝味道。另一个便是我本身不爱凑热闹。在热闹的时候,我喜欢当一个旁观者,去聆听,去感受每一个人的快乐。也许有人会问,既然不想秀何必写呢?有感而发,就像世间万物的生长一样,很自然!
我与母亲在感情的道路上磕磕绊绊一路走来并不顺畅。我的叛逆期来得比较晚,是在十八岁以后。作为已经成年的我来说应该有比小孩子更有的理性与认知才对,在这个年纪还不让父母省心真是不懂事了!
小时候的我是留守儿童,也许这对现在这个社会来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不过在九几年的时候,我还在上幼儿园小班,至少在我生长的环境里,留守儿童就我一个。当我看到别家孩子与父母嬉闹,而我周围就我一个时,我是羡慕的;当我看到别家孩子坐在父母的自行车后座上去学校,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消失时,我是难过的;当别家孩子被欺负了父母出面保护,而我只能一个人默默面对时,我是害怕的!心里的那种孤独感也没人能懂。所以,我对父母的渴望如干涸的大地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父母回家时,也给我带回了一个妹妹。起初,我抱着她都舍不得松手。后来的生活并没有我原本想象的那般美好。我承认她爱我,但她更爱我妹妹。一切让我妹妹不开心,不高兴的事情我都得制止包括我自己!刚开始我还会反抗,在反抗的道路上我与她渐行渐远了。我没有“骨气”的选择了低头,默默的忍受着。渐渐的,我连自己都迷失了,对人对事毫无底线。因为我习惯了承受,不管是自己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在初中时,那是青少年的叛逆期,我也不例外。而我依然是大家眼中的“乖乖女”――听话、懂事!
后来上了大学,开始与社会接触了,毫无底线的我受到的外界冲击也越来越大。我开始发泄,有时候就连世界观和人生观都会变得有些扭曲了。虽然我心底知道那是错的,但我就想这么错下去,似乎这样我才能感受到原来我还活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时候起,母亲对我越发厌恶,整天说我越大越不像话!很多次,我都想大声的喊出来,告诉她如果我的脸皮没有厚到整天像个哈巴狗一样讨她欢心以求取她施舍的一点点爱,我可以活得很开心,活得很轻松、自由,完全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然而我却始终没能开口,只是躲在角落里一个人落泪。
毕业后,我一个人只身去了重庆。刚毕业的我工资微薄,老板有时候还会拖欠工资。他一拖,我的房租和生活费就跟不上了。起初找母亲求救,她允了,到很不高兴,后面一次说的话更加刺耳了。以前我所有忍受的不公平全部都浮现在了脑海里,再加上工作上偶尔也会有不顺心的时候,慢慢的,我得了抑郁症。后来辗转选择了回到家乡县城里,因为这里我还有朋友,
一次,在家里吃饭,我用极其坚定的眼神和口吻告诉她:从现在起,不爱我的人,我也不会比她!后来,在与妹妹的闲聊中,她说:“自从你走后,妈妈经常我把叫成你的名字,有好几次,我都很认真的告诉她,说你已经走了!她说,哦!然后还是会叫错。”
“那现在呢?”
“现在没有了!”
“她只是叫习惯了而已!以前你可以经常在外面玩,我要在家帮忙干点活,所以她总是叫我!”
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百感交集。那一晚,我彻夜未眠,回忆起了过往的种种。
初中有一次,母亲带我去班主任那里报名,她无意间的一句玩笑话被班主任当着所有家长及同学的面“批”了。我当时看见她脸上的神色,感觉有些下不了台,但还是努力的笑着回应着,回家后,母亲一直担心班主任会因为此事而冷落我,对我学习不利,还拉下老脸专门打电话过去道歉,让她不要跟乡下人一般见识!
上了高中后,由于离家远,一个月只能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母亲都会硬让我带上些吃的,说学校伙食不好。还隔三差五一个电话,多穿点衣服……,明天要下雨……,好好学习……。
曾经有位朋友说,该珍惜的人就珍惜,留不住的也别强求。我说她并不是不爱我,只因为她爱我妹妹太多。
当我打算第二次离家去云南时,母亲现在楼梯口堵住了我;“就留在家里不好么?我们已经五十多岁了,差不多已经半截入了土,经不起折腾了!”
她的眼里是哀求,声音有些沙哑。我突然发现她老了许多。
我回头,进了房间,泪水止不住的流。
从我毕业后的这一年半,没一份工作我是做满三个月的,经常这跑跑那晃晃。母亲知道我在外面也混的不大如意,想让我去考公务员。报个辅导班,学费三千,看过之后再给两万多,外加资料费,一共差不多三万多,还不包括这期间的生活费。我知道父母挣钱不容易,再说公务员也不好考就不想去。她说,给我一周的时间让我考虑,如果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就得听她的。
那一个礼拜,每天早晨,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想好了吗?后来我被她强行带到老师那里报名。那里的学生个个家庭条件都不错,我们便显得有些寒酸了。走进去的时候被很多人看着,母亲拉着我的手,我紧紧的跟在她身后。这一刻,我觉得我们好近!
老师告诉我们说没位置了,母亲让他帮着想想办法。后来,他们都已经在上课了,我们依然站在那里。我拉了啦母亲的衣袖,她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后来老师搬来凳子说,你坐这里吧!
我有抑郁症,情绪掌控不好,尤其是在那样大的压力下,我也怕公共场合,不大爱与人打交道。所以,没办法适应。而我一直没向母亲开口。因为学费一旦交了就不能退了,况且我也不想伤她的心。拖了两个月,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说公务员不好考的,考的人那么多,就只招几个,我也不能这么一直耗着他们。她说,我女儿可以的,这次考不过就考下次,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让你考,这一年,我养你!乘我们现在还能干活挣钱,好好加油!我说,我不喜欢在那里上课,我控制不好情绪。她说,是因为你与其他同学家庭条件悬殊大吗?是因为穿得不好吗?我给你钱去买新衣服,没事,我们家有钱,我们挣的钱不就是给你们用的么?
后来,我固然还是没去了。我安慰她说,我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考的,她也时常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看书。有一次早晨,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让我照顾好自己,说,他们好累!我当时心一酸,想着,咋家不是有钱么?
后来,她一直叮嘱我要按时吃药,记得去看医生。或许是母女间天生有种感应吧,隔着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的距离,她用质疑的口吻突然要求看我的医院发票,我却一直没有拍照给她。几天后她来看我,走后打来电话说,枕头下面给我留了几百块钱。让我一定要去看病,我说,好!然后那钱就一直那么放着。
母亲节的时候,我给她买了双鞋。店铺打折促销,39元一双。我叹了口气,对自己嘲讽:你也就只有这么点能耐了!
我们的梦想有很多,有些很坚定的被我们一直追随着,有些却在不停的被更换。而我此刻想想,现在的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努力工作,挣很多很多的钱,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我的母亲。
亲情是至纯的,也如其他感情一般复杂。在它面前有时候没有对错,没有底线可言!我们也不必划得太清去判断去思考我们是否被珍爱,因为人的主观判断并不全是对的。而我们只需要做到问心无愧,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