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关系这个东西在以前的社会还真的是让人觉得很混乱,也非常的难办,当然了更多的时候还是由于一些素质的问题,现在人们都素质提高了,但是还是会出现婆媳关系处理不好的情况,今天就有这样的一篇散文,有感兴趣的网友别错过,欢迎品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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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祖祖辈辈围居在祖先留下来的围龙屋里里,老祖屋一住就是几百个年头。一直到改革开放以后,乡亲们才在祖屋的后面纷纷盖起了新房。到我出生的时候,年久失修的老祖屋已经几乎没有人住了,大部分都已经坍塌成废墟。之所以是几乎,因为那里还有一户人家在那里,说是一户人家,其实也就只有一个人罢了,那便是我年逾七旬的奶奶。
我自幼由奶奶带大,年幼的事情大多记不起来了,长大以后听长辈提起,才知道自己是奶奶带大的。对于奶奶的印象,仅限于我上幼儿园以后,幼儿园以前不仅仅是于奶奶,我想,那些岁月我是白活了,谁让我是一个不善于记事的人呢。不过有件事情,至今记忆犹新,那件事是因我而起的。
奶奶在我上幼儿园以后便没在家里住了,于是,老祖屋便重新燃起了告别已久的人间烟火。奶奶只是隔天会来家里吃饭,也不算吃饭罢,只是吃饭时间到了的时候,便会来家里装碗饭,然后拿上菜便离开了,另外一天是在叔叔家吃的。奶奶轮到来家里吃饭的时候,饭前便会在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响声,由远及近。一个老人拄着满是包浆的拐杖,穿着一身一看就知道穿了很久的衣服,弯着的腰上面是驮了的背,头上盖着白多黑少的头发,瘦黑的脸上满是沟沟壑壑。奶奶右手紧紧拄着拐杖,左手拿着一个掉漆后斑斓的铁碗,拇指紧紧扣住碗里面洗黑了的筷子,然后就着碗筷的手小心翼翼地推门,迈着迟缓的步子走过来,像电影放慢了镜头一样,这画面是我回忆奶奶时最清晰的一幕。
每次奶奶来的时候,家里便会出现短暂的沉默,爸爸妈妈都不作声,自顾的吃饭。待奶奶装了饭,拿过妈妈装好的一小碗菜走了以后,他们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每到这时我也不敢作声,怕妈妈不高兴。我问妈妈,为什么奶奶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开始的时候妈妈不愿睬我,等被我问地倦了,便大骂起来“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做什么?再吵就要打你!”后来知道问不得,便再也不敢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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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去奶奶的老屋子里,每次都会要得一角两角钱来,要么拿去换几杯瓜子,要么换几块糖。妈妈便骂我,“不在家里好好做功课,总是要去老不死那里做什么?”我努着嘴巴“我去奶奶那里做功课!”妈妈见我说大话,又要打我,边说“那里没灯没桌子,你做什么功课?小孩子就学会说大话,谁教你的?看我收拾你!”虽然被妈妈打过骂过,我却还总是去奶奶屋里,因为爸爸妈妈从来都不给钱给我,或者说零食会吃坏肚子,或者说我要吃惯了嘴,以后好吃懒做-------------总之是不会给钱我的。
有段时间特别流行玩玩具枪,身边很多小伙伴手上都握着一把,于是我也特别渴望可以有一把。知道爸爸妈妈是不会给我买的,我只好又去找奶奶要钱。奶奶说,“你姑姑好久没来了,奶奶哪里有这么多钱,等你姑姑来了奶奶再给你买好不好?”我一直哭,一直闹,就是要她给我买。“奶奶没有钱怎么买?乖啊,有钱了一定给你买。”虽然奶奶一再的解释没有钱,可我就是不听,依然不停的哭闹。奶奶见我哭的厉害,可又实在没办法,哄了多次以后便不愿管我了,我只好一路哭着回家。
回到家撞见了妈妈,她问我为什么要哭,我不敢提买玩具枪的事,便不作声。妈妈便又问,是不是谁家的孩子给欺负了?我一时找不到别的说法,加上气着奶奶不给我买玩具枪,便胡说成是奶奶打我。妈妈听到是奶奶打的我,便涨红了脸,接连问我奶奶为什么打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缘由,妈妈便拉着我要去找奶奶。
“砰!”一声响起。妈妈气势汹汹地踢开了奶奶屋那扇破旧的老木门,调得的特别高的嗓子,直勾勾的瞪着昏暗屋里,坐在床上的奶奶“老不死的!为什么要打我儿子!”奶奶被妈妈的突击吓了一跳,避开妈妈的视线,怯怯地说,“我没打孩子。”妈妈不分青红皂白又接着对奶奶大飞唾沫,“老不死的,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打我的儿子。怎么就没有早点死去!”说完拽着我甩门而去。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门外照例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由含糊慢慢到清晰。奶奶在外面推了推门,推不动,便敲了起来。门是妈妈锁的,我自然不敢妄动,爸爸也不敢。敲门声响了许久后,奶奶离去了,“咚、咚、咚……”,拐杖的呻吟由清晰至含糊。
那天之后,奶奶便没有再来家里了,而我也不敢再去奶奶的屋里,因为妈妈说再去就要打断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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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些日子,敲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好像赋予了门脾气,这次的敲门声“砰砰砰”地疯响。开门后夺门而入的是姑姑,姑姑后脚还没踏进门,便对着开门的妈妈瞪着圆圆的眼睛,“你他妈的不要太过分了!你有没有良心!我妈要是饿死了,我要你的命!”妈妈愣了愣,等回过神来,两手叉在腰上,“你有什么资格跑到我家来大喊大叫!立马给我滚出去!”说着用手推起姑姑来,“啪”,姑姑盛怒之下扇了妈妈一记耳光。眼看就要打起来,爸爸赶紧跑了过来“有话说清楚,不要动手!”妈妈一边想要冲出屏障,一边指手画脚着大喊,“你这老不死生出来的贱人,还敢动手打人!”姑姑也涨红着脸,对骂着,“你说谁老不死的,你说谁贱人?!你老公就不是我妈生的?我就是要打死你个有娘养没娘教的!”
妈妈和姑姑出色的嗓门很快引来了很多的邻里乡亲,堵在在门外三圈又三圈的。乡亲们劝架的同时你一句我一句起来,纷纷趁机指责起妈妈不该如此对待老人,换了其它时候是没人敢管妈妈的事情的。或许是见人多,也可能是理亏,妈妈不敢再言语了。来了这么多撑腰的,姑姑声音更是大了起来,伸出手,架在拦在她前面劝架人的手臂上,在门外隔着中间大堆的人群,指着屋里的妈妈不断得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贱胚,我妈在你家像个保姆一样的忙前忙后,等老了不能干了,孩子上幼儿园了,用不着我妈了,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老屋子里,现在更是就连口饭也不给了!小的也是一个模样,不知道学好,跟着贱人一起欺负奶奶。”手指指着我爸,“你是妈养大的,不是你老婆养大的,一点用都没有,哪天老婆要你吃屎你怕也不敢放个屁。”妈的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黑,拳头握了又握,无奈中间一堆的人隔开了,够不着姑姑来教训。
听到大家都在说我是一个坏孩子,我吓的哭了起来。不知道奶奶从哪里走了出来,抱着我,边托起衣角抹着我满脸的泪水鼻涕,边说,“怪不得,怪不得,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们莫要再说了,孩子都吓坏了。”
从黄昏到夜幕,姑姑不停的骂。可能是累了,姑姑终于搀扶着奶奶离去了,人群也在姑姑渐行渐远的骂咧中散去了。待大家都散去了,妈妈关上了门,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暴打,手上打的是我,嘴还没停下着使劲数落一边的爸爸。那件事情以后,妈妈没敢再锁门,只是很长一段时间,奶奶来的时候都要骂上几句“老不死的”,奶奶自顾的低头拿上饭菜,默默的拄着拐杖在妈妈的冷嘲热讽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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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又重新偷偷地去奶奶屋里了,一直到我上小学。
小学以后那里就再没有人住了,老祖屋在那年恢复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