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羡慕别人的自由,但是也惧怕着自由。能自由的前提是你有能力或者有经济的支撑。这两座山当在你面前你哪里敢自由。大家没什么不一样,也没什么真正的自由,除非你抛开一切顾虑,义无反顾的向前永远不会回头。但是这是不现实的东西,人作为动物就会有感情就会有牵挂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我们看到的也只是我们自己所想的,就像是蒲公英的落定你看到的是自由它看到的是生存。
夜半醒来,有皎洁的月光。刚刚梦里见到十五年前被她放进大海的那个漂流瓶,在沙滩上搁浅被一个男子捡起。意念中那就是一位男子,但她看不清他的脸,他在看她放在漂流瓶里的信,她当年写得字真真切切就在眼前。真切得让她突然心生恐惧。她开了灯,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到博客,写下一篇短文《十四岁的漂流瓶,漂去了哪里?》。
她叫雨落,十四岁的那年暑假,雨落和她最好的朋友同学加邻居默默一起去旅游,在一个北方海边的栈桥上,各自投了一个象征爱情的漂流瓶。她和默默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做功课,一起看琼瑶的小说,读席慕容的诗,一起憧憬爱情。那时的她和她的笑容灿烂的得就像初开的蝴蝶花,再后来,她们双双落榜,双双进了同一所技校,再后来,她们又一起喜欢上了学校里的一个男生,他叫永生。他和她们是同城。
永生拒绝了热情大方的默默,他喜欢性格内向,脸上时常挂着甜蜜微笑的雨落。有一段时间里,她和她的关系略显紧张。好在默默很快有了男朋友。她和她又重新一起逛街,一起有说有笑。虽然雨落总觉得她们之间总像隔了什么,后来她猜想,那一定就是永生。
毕业后雨落和永生举行了婚礼。不久默默和男朋友分手,默默有个当副市长的爸爸,她在一家银行上了班。雨落结婚那天,默默就是伴娘,那一天默默笑着对雨落说你今天真漂亮,就像是林妹妹,永生就像是宝哥哥。事后雨落回想起来,觉得这个比喻实在是有些不吉利。
婚后的永生自己开了一家装修公司,雨落在家做了全职太太。永生是个开朗外向的人,人缘很好,身边总少不了新朋旧友。渐渐的很少在家吃饭,陪伴雨落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多时候,永生在外面和朋友一起聊天喝酒,雨落则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再后来,就不停有关于永生与默默的风言风语传到雨落的耳朵里。雨落开始惶惶不安起来,她和永生大吵大闹并提出条件:不许再见默默,不许再让她听到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否则她就离婚,成全他们。永生索性不解释就直接答应了,他知道雨落的脾气,她一定说得出做得到。而此时雨落发现自己怀孕了,初期反应特别大,索性到母亲家小住。一天雨落想起有一本新书没有带过来,便打车去了新房。她看到永生的车停在楼下,衣着光鲜的默默就坐在副驾驶上。那一刻,她生气了!嫉妒了!失望了!歇斯底里了!她说你们去死吧!
雨落开始胡乱奔跑,他下车上来追她,正好被一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辆车撞倒,他,当场死了。
事后默默一边哭一边嘲笑她说,她们之间真是什么都没有,就算是她别有用意,而他却从未动摇,他们在一起,只是和朋友聚在一起喝喝酒而已。这下好了,你害死了最爱你的人,你害死了他你满意了吧!
那夜,雨落割腕自杀。后来被母亲及时发现后送医院抢救过来,大人的命保住了,孩子流产了。
再后来,雨落离开了家乡,在外漂泊,打工度日。逃离熟悉的家,熟悉的马路,熟悉的人,逃离与他有关的一切一切。
她在博客上看到有人给她留言。他说捡到过她投进大海的那个漂流瓶。他给她一个链接,和一串电话号码。她打开链接。在他的博客上,她清楚地看到当年她投的漂流瓶,里面的粉色信笺,黑色笔迹。席慕容的诗一棵开花的树。落款夏雨落。看完她泪如雨下,这首诗那是她少女时代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后来,曾是她写给永生的情书。
彼时正值春日。她离开打工的酒店,买了去滨海市的火车票,然后再转客车去小镇。她仔细看过地图,他住在海边小镇。
她坐在火车上看窗外的灯火。眼神落寞。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遥远的北方去见一个陌生的人。就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从一个陌生城市赶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从一份工作换成另一份工作,从一个虚构的爱情故事辗转到另一个爱情故事,总是要安排失恋的主人公最后重逢,不让其中任何一个人死去。她无法描写死亡,她无法在一处停留太久时间,她不知这是为什么,她不知自己为什么活着,多数时候,她认为自己是病态的。只是周围的人没有发觉而已。
她长时间打量地图上那个小镇,用圆珠笔写下清秀的两个字,冬至,心想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特别,冬至那天生的吗?
傍晚时她抵达一个北方的沿海小镇。烟雨霏霏,华灯初上。她坐上他的一辆半新的皮卡车的副驾驶座位上。一切看起来有些滑稽却又理所当然。她看他的侧脸,眼睛小小,鼻梁挺拔,竟有几分永生的清秀。
一路沉默不语。车子驶进一个小型养殖场。有大海的咸腥气味,有幽蓝街灯。当时他只提供给她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除此之外她对他一无所知,他对她亦是如此。只是在博客上读过她一些清冷的文字。他看起来比她小很多,长相英俊。
车子停在一排板房的门口,她下车,只有一个手包,没有带任何行李。然后带她推门进屋,房间整洁,墙上挂满各种渔具,书柜上摆满了书。他显得有些尴尬和局促,说临时收拾出一个房间,你将就些先住下,很乱的,之前是我的储藏间加书房。
看着式各样渔具。想起他的网名渔翁,她猜想他是一个喜欢垂钓的人。就像她喜欢游戏文字。
早春的雨一直在下。他泡了茶。与她共饮。他笑着说,你的胆子可真大啊!凭着一个地址就来了,不怕我是骗子吗?她也笑笑,说,我会武功,身手不凡,百毒不侵,鬼见了我都怕我三分,我怕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她手里,告诉她两年前的黄昏海边垂钓时在沙滩捡到。现在物归原主。她轻轻打开瓶子。取出一张信笺,看到她当年的笔记。席慕容的诗,《一棵开花的树》,当她一字一句在心里读完,不觉心如刀割。她小声说,我会遭报应的。是我害他出了车祸丢了性命,那样年轻鲜活的生命,因为我的任性冲动和白痴就这么没了,他的父母恨不得杀了我,而后他的孩子也让我给弄没了,而我,还恬不知耻地苟活在世上。我一定会遭报应的,这个是早晚的事。
春雨一直淅淅沥沥,他跟她说起捡到漂流瓶的那个黄昏,说起他的少年时代,席慕容的诗,和他的农村生活。他二十六岁。高中毕业。未婚妻还在上大学,一个星期后就要结婚。父亲生前的养殖场,七年前死于海上事故。他对她毫无遮掩,仿似多年旧友重逢。她此时看上去有一些疲倦和苍老,披散的乌黑潦草的长发。咖啡色细条绒休闲裤,黑色宽松毛衣,瘦小单薄。她也跟他说她的故事,她这些年都怎样过活。一直就这样聊着,断断续续,直到喝淡了第二壶茶,窗外雨声减小。时间已至深夜。他起身回房间房休息。她则也一张单人小床上躺下来,睡意全无。窗外春雨已停。深夜寂静。听到房檐滴水落在什么器物上清脆的声响。一切宛如梦境,她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暗自涌动,指引她从遥远温润的南方城市。不顾一切赶到这个北方的海边,但她相信她与他一定有种特定的缘分。天近亮时,她才朦胧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是上午九点多钟。天已大晴,满院子阳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穿着睡衣踩上地下的一双大拖鞋,掀开门帘观望。正好遇见站在院子里的他。他笑着说睡醒啦,快洗洗吃早饭。她果真感觉到饿了,去卫生间对着水龙头洗了把脸,转身回来时,书桌上已摆了热气腾腾的粥,还有鸡蛋,小凉菜,和新煎的鱼,手心大小的玉米饼子,他说,新鲜的杂鱼,玉米饼子,我们当地很经典的黄金搭配,你尝尝。她笑着点头,挽起的长发,路出洁白玲珑的双耳,睡去疲惫,他看她时显得比昨晚更清秀灵气。他说吃完我带你四处转转。她说,我很想看看你家门口的蒲公英,你晒在博客里的,小的时候,我姥姥家的院子里,也长着那样的蒲公英,明晃晃的黄。她笑,说就像梵高笔下的那种黄,那些蒲公英的花就像小小的向日葵。我就是那些蒲公英的种子,不停地被风吹走,永不落定。
他驱车带她去了小镇边缘他从小长大的村庄,进了一处农家小院,看到了他的母亲,一个瘦弱的,眉目慈善的六十多岁的妇人,他跟母亲介绍,我在网上认识的好朋友,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明晃晃的阳光满院子都是。石头堆砌的院墙,很大的院落。一簇一簇落地而生的蒲公英开得随心随意,被主人小心保留。一棵高大粗壮桃树结满密密麻麻毛桃。她想象着春日阳光下它曾开着满树怎样的花,又在雨后飘落一地怎样的花瓣。她说,这院子可真大真奢侈啊,她露出少女时才有的微笑。
她换了蓝色牛仔裤,黑色风衣跟在他身后。走出院落,窄小狭长的巷子。他跟她说只一片是旧村,住的都是老人。老式院落房屋。海草的房子,石砌的院落。她气定神闲的跟在他身后。他逢人介绍:我高中的同学!她面带微笑。她说她习惯对每个人微笑,每次微笑时她会想起某个作家说过的一句经典的话:我微笑,并不代表我快乐。
他带她一起坐上山顶,看山脚下的村庄,新修的道路,和大片大片的梯田。他说他经常一个人坐在山顶。有时会一直坐到日暮,看到炊烟四起。我是一个留恋炊烟的人,喜欢过有炊烟升起的乡村生活,我热爱这里。起初我以为我没有留在城市是因为我母亲。母亲不想进城,她喜欢住在老房子里。老房子他和父亲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大好时光都留在那里。两年前,为此,差一点和她分手。她希望我跟她一起留在城市,我则希望她跟我留在镇上,我的养殖场离村庄五里地,这样方便照顾母亲,最后,她妥协,同意留在镇上的当老师,她考的是省里的师范学院,她说她不舍得放弃我。我们都不舍得放弃我们的感情。我们在下个月结婚。春节时双方父母都见过面,按照风俗定了日子。那一天起母亲整天欢天喜地,有时自言自语,一刻不停地忙碌。她一手置办好了婚礼的一切细节。包括结婚的酒席,这是他第一次提他的未婚妻。她说祝福你。她说留在小镇也蛮好的嘛,小镇自有小镇的清幽,然后他看到她的眼神一直望着远方有一些落寞。他们就一直坐着。坐到暮色四合。她眼神里闪着晶莹的落寞。他想起她博客里那些清冷忧伤的文字。风吹起长发,感觉夜色中她是一个寂寞的女子。她说五年来,她去过许多陌生的地方,谈过很多次恋爱,写过许多爱情故事。她无法和他们恋爱到底,她会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掉,她些的故事美好得让人心疼,她不写背叛和死亡。她从不写这个,她有这方面的心里障碍。
第二天清早她发现手机不见了,她说多半昨天掉在山上。他去寻找未果。下午时他送给她一款粉红色朵唯女性手机,说是算作见面礼。
她开始收拾行李。她说她该走了。他沉默。他们并排走在村子的街道上。路边有农户种植的大朵大朵的白色栀子花,和红色玫瑰正在热烈开放。面对花开,她会短时间迷失自己和轻微性痴颠。她会长时间驻足观望。回到院子里的桃树已结满了毛桃。这是她母亲的爱情。在每一年开花结果。她猜想。
她央他带她到捡到漂流瓶的海滩去看一看。这是她走前的心愿。傍晚时分他开车载他出发。
初夏的海风,有一些凉爽。她和她坐在沙滩上。他从车里拿出干红。杯子,说给她送行。她显得兴奋。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她说每到夜深人静时会有突如其来的恐惧她恐惧的想要死去,她拼命些那些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是为了抵御这种恐惧。她说她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孽,这辈子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可是与他初次相见的那个晚上她却睡得很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院子里清脆的滴雨声。她感觉到了短暂的幸福。有些倦意地靠在他身上。他们背对着背,他感觉到她小声的啜泣,听见她喃喃自语,后来听到她轻微的鼾声,她睡着了,抑或酒量不行喝高了,他转身把她抱上车,载她回到海边养殖场的小屋,他抱她进屋时发现她睡得很沉,乌黑长发湿漉漉贴在耳边,像个贪玩游戏的孩童,此刻睡梦正酣。他为她脱下白色平底鞋子,盖好被子,他又看了她一眼,这个喜欢写清冷文字的女子,这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女子,其实是一个简单良善的,心中藏着少女情怀的小小女子。
这些年在外漂泊,她有时真想把自己灌醉,可每次看到周围的人都醉了,她仍然出奇的清醒。她原来酒量大得惊人,她看她们大声说话大声吵闹大声唱歌,唱的很快乐的样子,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只会让她的心更加疼痛和不快乐,就像现在,她觉得自己从来不曾醉过,揪心的疼痛,被掏空的空虚感,皓月当空,午夜风起,她看似酣眠,内心却一阵阵的疼痛纠结和茫然失措,知道不能呼吸,从从床上坐起来,从包里掏出烟来,为自己点上,闻到女士香烟那熟悉的香味,感受到指尖微微的暖,她的内心逐渐安定下来,窗外月光如水。这些年来,能够让她安静下来的,除了文字,就是这香烟,寂寞暗夜里,它们是最好的陪伴。
天亮时她坐在一条从小镇海港开往附近小岛的一条小船上。她再次选择不辞而别,有些不忍和心疼。此刻她站在甲板上,手里握着他送给她的粉色朵唯手机,思忖着要不要开机给他最后发一条告别短信,刚一开机,正好有电话打进来,铃声响起,她手一哆嗦手机迅速从手心滑落,她没来得及看清来电号码,手机一边响着:爱上你是我的错……一边闪着粉红亮光坠入海中。这就是命数,是天意,她在心里冷笑着告诫自己,她也为自己的脆弱和逃避找到的最好的理由。
青是她的一个网友。在一个文学网站上认识的,三十多岁。在小岛上经营一家渔家乐。两人在网络相识已久。今日初见,十分高兴。青看到的雨落比照片上还要清秀瘦弱一些。看上去有些倦意和憔悴,雨落和她坐在海边。她说暂时无处可去。青握着她冰凉的手轻声说妹妹可以在我这里多住些日子。
雨落没有再买手机,也不再上网,她在岛上也开始了自己崭新的生活,她留在渔家乐帮忙,择菜,拖地,学着包大大的鲅鱼饺子。此时已是夏季正值旅游旺季,每天接待全国各地游客,她和她们说笑,和她们一起出海打渔。深夜里起来用中性笔在a4纸上写新小说。对着某一样事物发呆,她甚至不去想他。她忙碌和快乐着,和网络上的她的文字的气息判若两人。她努力快乐着,可她的文字就像中了邪,恣意地忧伤着,字里行间都透着青苔般寂寞又脆弱的暗绿。
已是仲夏。半夜在梦中醒来。梦里她看见粉色的朵唯收机就躺在海底。周围飘动绿色水草。游着五颜六色的鱼。手机铃声一直在响,闪着亮光,像盛开在海底的一朵艳丽的粉红色玫瑰。它像是近在咫尺。她想伸手够到它,确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她在梦中挣扎醒来。自觉浑身是汗。不由打了个寒颤。窗外有皎洁的月光。她批一间厚实的睡衣下地。推门。向海边走去。她坐在白天常坐的那块大青石上。刚刚的梦境真真切切。她躺在大青石上。睡去。刚刚的梦又一次真真切切地再现。她被人推摇醒时。青就在身边。她睡在海边着凉了,发起了高烧,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小岛的医院里。
病好后她告诉青,就要回父母身边了。她笑着说自己就像像一棵蒲公英的种子始终无法停留下,这次下定了决心,一直留在父母身边。青说好好,那就索性再多住几天吧,调整一下情绪,精神饱满的姿态回去。她握住青的手,笑出泪,来说谢谢你的照顾。她们彼此拥抱,心照不宣。天热了,她不再批散着长发,把它们挽在脑后,路出常年在躲藏长发后的,洁白玲珑的双耳,看上去更加清秀,脸上偶尔露出少女时的羞涩,偶尔着窗外大片大片艳丽的牵牛花发呆,一看数个小时,夜晚从不山网或写字。整晚安然入睡。几日过后脸色竟红润起来。
她和青一起去岛上的一家手机店买了新的手机,还是原来的号,她想告知母亲,在外漂泊的人,马上要回家了,想到母亲,眼眶就顿时湿热起来。她哆嗦着手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就哽咽了,她连说对不起,不用担心,一切都好马上就回家了。她忽然很想打一通电话给冬至,告诉他她要回家了开始新的生活。她犹豫着拨通一串号码,她故作轻松坦然又愉悦地说:你好啊!我的电话丢了,都没来得及祝贺你。电话那边一阵沉默。然后他问:你在哪里?
第二天她收拾好随身的衣物和手稿,一个灰色的小小行李箱,青送她去海边等船出岛,一艘接送游客的船只刚刚靠岸,在下船的人流里她一眼认出了他,是冬至,他看上去黑瘦憔悴了许多。他们沿着海边一直走,这一方海滩可真漂亮啊,全是斑斑驳驳形状各异的鹅卵石,漾在一动一动的海水里熠熠生辉,有着生命的灵性,这是她无数次在心里想要告诉他又无法告诉他的事,他轻轻拉过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他站定了,站在她的面前郑重其事的看着她,你走后我就去找她了,我们分手了,我跟她说我遇到了你,我要你在一起。可是我再也联系不到你了。他说:雨落,我相信命运。遇见你,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自从遇见你之后,我知道了我真正想要得是什么,我变得无比清醒。
她和他一起出岛,坐上动车去她父母的城市,南方一个温婉的多雨小城,她想起五年前她第一次离家时父亲跟她说过的话,父亲说三十岁之前你可以去喜欢的任何地方,做喜欢的事,钱不够花,可以给家里要,但三十岁以后一定要安定下来。
一路风景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细思量,索性不看风景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像个孩子,梦里看到他家院子里阳光明媚蒲公英开得黄灿灿的耀眼,她终于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落在他的身边,这感觉,是这样美好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