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有时候是一种坚持和执着,比如作者笔下的这个人,因为爱情,再苦再累心也没有任何怨言,默默的支撑起和丈夫共同的家,虽然丈夫已经不在,但是活下去就是爱情的证明,也是长期坚持下去的动力。
‘年华像一堆荒草’,她在自己的QQ空间里如是说,她如今也会上网了。我望着那句话许久却突然感慨:年华纵是荒草我们依然一年年走过并以年华裹腹、沧桑为饮!
岁月像流水,我们被它带到了中年而时光依然如此青葱,倒是人从不知道人生为何物的年华瞬间已看过沧海桑田而记忆里:白衬衣、白杨树,溪水和口哨……依然在。
我从电脑旁站了起来望向了楼下,楼下的白杨树长壮了、叶子长得格外绿。晨风刻意摇着白杨树的叶子,我无需靠近它去倾听依然了解它的音乐。只是在我看着那白杨树时又会想起穿着白衬衣的她和那时耀眼的阳光。
阳光落在白杨树的叶子上,叶子闪亮着,不知道人生为何物的年华阳光格外得亮,山川是不倦的画,流水俨然可以当琴来抚。山水的清音里尽是欢愉,她的口哨声从一棵树的背后传过来。我转身,她的马尾从树的一侧溜出来,一只脏兮兮的手冲我摇着。
她的竹笼里已拔满了水芹菜,裤腿还在膝盖上,两只脚上还有青泥并在草地上来回蹭着。看我过来了,她给我指着很小的水渠,水渠里长满了水芹菜。我脱了鞋把裤腿挽起来一脚伸进水里,她靠在树旁坐下吹起了口哨。她的口哨很好听,她吹口哨的时候云就在终南山旁绕着,白杨树的叶子也会在她脸上投影。
她比我大四岁,因为在家帮母亲带弟弟妹妹,她十岁才上学,学习成绩又很不好,因为留级竟和我在一个班里也做了我的朋友。女孩子毕竟好面子,她便总说是自己上学晚。那时候她拿了作业问我偏我极没有耐心,她便时常坐在我旁边吹口哨,我在给我们写作业。她的口哨声很好听呢,她吹口哨的时候树上的麻雀都很安静,院子里的梨花花瓣会挣脱花枝随着她的口哨声落。
她考初中考了两年,家里人便不让她上学了。那一年我上高中的暑假,她晚上过来找我。月亮很圆,我们给地上铺了竹席,萤火虫在院墙边的杂草里来回飞。她对着月亮吹着口哨的样子很美,那天她突然说有人给她说媒了呢,对方是个老实男人,自己又笨很合适!那时候我们不懂爱情,但我觉得媒妁之言能好到哪里去。
在还不懂爱情的年纪她便结婚生了孩子,她的孩子是个漂亮的小女孩。我高中毕业那年她离开农村和丈夫一起去了城里打工,可是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回家。男人在意外中去世了,她又一个人回了农村。
我结婚的时候她去了。她老了,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像三十多岁。我看着她无比心疼:再找个人嫁了吧!你一个人带孩子太累。她很憨厚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我男人是为了救我才不在的。
她和她的丈夫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干活,丈夫是个电工,她在工地上做些零活。那一天,丈夫下班早,她在工地上搬砖。她没有注意到摞得很高的砖墙已经在晃动着,她的丈夫来看她了。她说:我看见他了心里高兴,只注意他了!在她大脑还一片空白的时候男人冲过来推开了她而男人被压在砖底下。砖砸在他太阳穴上了,她给我说起这段时就是一个泪人!
慢慢的我有了孩子,我回家一提起她,母亲就摇头:她一个人带着娃说是不找人了!我忘了‘再找个人吧!’这句话我还给她说过多少次但这些年她依然是一个人,一个人种地、养鸡,养猪,把家里的老房子重新盖了!
时光只是一晃,我的孩子十三岁那年她的女儿要出嫁了。我回去见到的她头发已然灰白了但她笑的很开心:这下她爸就放心了,我答应他要照顾好我娃的!
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千般滋味在翻涌着:她没有读过多少书,却遵守着‘千金一诺’。她不会背爱情里那些最经典的诗句但她用了半生去守、去爱、去想、去念……
我知道当时自己是想劝她该再找个人了可竟无法说出口。我不知道她的这份信守能坚持多久但在她那里我知道了爱情最真的样子!
我回转身又打开她的QQ空间,她的网名是她故去丈夫的名字,相册里还有他们的结婚照。我给她留言:爱情最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