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多少人是嫌弃自己的父亲的?其实这种现象在哪个时代都有,但是在以前,大多数时候是因为失去了劳动力,但是现在,还没有呢,就已经被孩子嫌弃,可能是年少无知吧,但是,不要等到父亲太老的时候才醒悟过来。
夜深了。
为了毕业论文的事儿和室友忙了一天,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我俩走在街上,早已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了。室友开玩笑说:“现在有只耗子我都能把它吃了”。咦……你要不要这么恶心阿?我瞪了她一眼。其实,我们学校附近吃饭的地方还是挺多的,麻辣烫、米线、砂锅面、饺子、还有各种家常菜,但是对于已经饿到两眼冒金星的我俩来说,这些东西已经俨然不能满足我们了。
我一定要吃点儿好吃的来犒劳一下自己,嗯。我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可是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忽然、室友对我说:“我估计今晚咱们可能要饿死在街头了,可是,我还没有答辩,没有工作,没有结婚,要是我死了父母怎么办?她们一定会伤心欲绝的”。就在她沉浸在各种幻想之中的时候,我再一次毫不留情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安慰的说到:“乖、没事儿的啊,现在这个社会难道还会有饿死人这种事发生的吗?”再说了,咱们有钱,怕什么。她看看我,仿佛同意了我的看法。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一家自助餐厅的门口,精致的装修,轻柔的音乐,时不时飘出的烤肉味道让我对这家餐厅产生了好奇,我们又往里走了走,淡蓝色为主色的装修风格,让人有了一种到达海边的错觉,浪漫唯美的鲜花被摆在餐厅的各个位置,鲜花散发出的香气在慢慢的改变你复杂的心情,使你的心平静的像一面镜子,没有任何涟漪。彬彬有礼的服务生,安静用餐的客人时不时的小声说话,环境安静而美好。这再一次让我确定了这就是我们要吃饭的地方。
询问了室友的建议后,我们交了钱,找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抻了个懒腰,叹了口气,“忙了一天终于能吃饭了”。十几分钟后,我们的桌子上摆满各种吃的,空盘子也摞了好高,我俩不住嘴的往嘴里塞各种食物,时不时的发出各种不雅的声音。完全忘记了我们是在一个环境特别好的餐厅里,也顾不得别人的看法,唯一的想法就是填饱肚子才是重要的。
“爸,你到底吃不吃了?”问你吃什么你又不说,带你来吃自助你又说吃不习惯,你到底要怎样啊?
“好,好。儿子,你不要喊,就吃这个吧,就吃这个吧。”
餐厅里很安静,所以只要有人稍微大声说话就会特别引人注意,更何况这人根本就不是稍微大声说话而已,完全就是喊嘛。
自然而言我的目光就被这对父子吸引了。
故事,也要开始了。
儿子气冲冲的在前面走,父亲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在后面跟着,在我们旁边那桌,他们坐下了。
昏暗的灯光下,我仔细的打量着这对父子。儿子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穿的很时髦,一身运动装,精心修剪过的头发,反戴棒球帽,翘着二郎腿,摆弄着最新款的iphone手机,对着屏幕时不时的发出笑声。
再看看这位父亲,坐在哪儿感觉与整个餐厅格格不入。黝黑锃亮,粗糙不堪的皮肤。虽然洗的很干净的衣服,裤子,但是能看出来这身衣服应该已经穿很久了,有的地方已经洗的起毛了,看起来这身衣服质量也不是很好,估计是在小摊上买的吧,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真是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对父子。
相差也太大了吧。
儿子依旧在玩手机,父亲坐在位置上不知所措,仿佛坐在他对面的是陌生人,父子俩一直处于零交流状态。估计,父亲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想吃东西又不知道怎么去拿,又不敢问。儿子就当父亲不存在似的,一直在低头玩手机。我坐在旁边都替他们觉得尴尬,明明是父子,本来应该有聊不完的话题,怎么搞的跟仇人似的。
终于,父亲打破了尴尬。
“儿子,别玩儿手机了,赶紧吃饭吧”
没有反应。
“儿子,赶紧吃饭吧”父亲小心翼翼的说到。
“儿子……”
叫!!叫!!!叫什么啊?烦不烦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我都吓了一跳。父亲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说到,我只是想让你抓紧吃饭。
吃!!!吃什么吃,你赶紧吃,吃完赶紧走,别让别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丢人。
我愣住了,没想到做为儿子竟然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父亲的表情,但是他一定很伤心吧。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样浅显的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儿子又在噼里啪啦的说些什么,我刻意不去听,不是不想听,而是不敢听,我怕又听到什么难听到让我无法入耳的话。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找他理论,我怕看到那个一辈子省吃俭用还被自己儿子嫌弃丢人的父亲的脸。
……
不一会儿,父亲小声说到:“我吃饱了,咱们走吧”。可是,那个父亲明明什么都没吃,桌子上空空如也,我一个外人都看出来的事儿,难道坐在他对面的儿子注意不到吗?就这么让自己的父亲空着肚子走吗?我嘟嘟囔囔的替那位父亲打抱不平,坐在我对面的室友忍不住说到:“你都墨迹这么长时间了,要不然你就去找那个人理论理论,要不然就别自己在这儿生闷气,再说了,那又不是你爸,你瞎操什么心啊?”我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可我还是忍不住,正好,我们也都吃饱了,不如跟出去看看吧。室友拗不过我,同意跟我出去看看,不过前提是只能看看,不能多管闲事噢。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们蹑手蹑脚的走在他们后面,到门口时我看到那位父亲一个人消失在夜色中,在灯红酒绿的城市中,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我转身看到那个儿子站在路边,叼着烟,手机不离手的一直在打电话,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仿佛甩掉了一个多大的包袱似的。又过了一会儿,那个男孩儿上了一辆出租车,奔向了他下一个目的地。我不知道他下一个目的地是哪儿,可能是网吧,可能是酒吧,可能是KTV,可能是任何一个娱乐场所。
车子开走了,我站在路边久久不能离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那么简单。